第20章_我的青天大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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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夏桑落长长叹口气,拥着被子坐起身来,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么,脑子里乱成一团。

  不知道坐了多久,腿都麻了,她稍微动了动,下去在满屋子里翻起来,最后在角落里找到了被自己抛弃的鬼面具。

  青面,獠牙,阴森森的。换一种心情和环境来看,却一点也不觉得恐怖了。

  夏桑落像游魂一样,拎着自己的面具,回到榻上去,然后把面具往脸上一扣,闷不吭声地躺了回去。

  一直在梦里,都有似曾相识的一双眼睛和一个声音,不断地出现,扰乱心房。

  夏桑落终于失眠了。但是她坚决地否定自己其实是为情所困。

  彪悍族长

  翌日早上,夏桑落扛着两只巨大无比的黑眼圈出现在自己闺房门口,早起过来收拾屋子的惠泉一看到她,当即诧异地叫起来。

  “大姑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一叫,满院子的人都被惊醒了,一个个披着衣裳靸拉着鞋出来,果然是去而复返的夏桑落。

  人人都知道昨日夏桑落在街上自卖自身,被当今县太爷高价买了回去,银子也收了,该还的帐也都还了,她这么冷不丁跑回来,帐可怎么算呢?

  菖蒲有些恨铁不成钢道:

  “大姑娘,你好好的,回来干什么?”

  夏桑落眼睛一瞪,怒道:

  “我还不如那几百两银子重要?”

  菖蒲连忙垂下头做可怜状。惠泉和花雕也可怜巴巴地盯着夏桑落。

  夏桑落不由后悔,她平日言传身教,把这几个下人都教得太好,现在搞得比自己还抠门。偌大一个人,还比不上几百两银子重要?直接叫人上衙门去还给狗官就好了。

  这样一来,酒肆可怎么办呢?夏桑落想起那天赵七尹站在外面阴森森的神色,又呆呆地看着自己光鲜无比的柜台门匾,心里不免一阵凄惶。

  一烦乱,也不管了,她挥手道:

  “银子先用着,不用管别的,反正狗官又没来讨。”

  银子也不还,人也不去,这不就成了骗钱了吗?县太爷人财两失,这下桐香县还哪有夏桑落和夏家酒肆的立足之地?

  众人的肩膀都耷拉了下来。

  仍是惠泉最善解人意,她越过众人柔声安慰夏桑落道:

  “大姑娘若是不想再回去就不要回去了吧,在别人那里低声下气怎么比得上在咱们酒坊里做主子?银子……先用着,等度过难关再还给县太爷,就当是借的不行么?”

  “县太爷就这么好心?又不是冤大头。”

  “县太爷是挺好心的呀。”

  这话一出来,众人都定住,不约而同把惊异的目光投向惠泉。

  人人都知道夏桑落和县太爷不共戴天,整日在酒肆里骂骂咧咧十句里有八句都是他,连带着整个酒肆都对县太爷没什么好感。惠泉这话,可是逆了大姑娘的意了。

  果然,夏桑落用古怪的眼神看了惠泉半天,对众人挥挥手示意各干各事,然后一把拉了惠泉往内室去,又关了门,然后按住她在榻边坐下。

  惠泉被她的举动搞得心里七上八下,轻声问:

  “大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夏桑落摩挲着下巴,走来走去,绕着惠泉看了一圈,不断点头。惠泉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又不敢问,只能乖乖坐着。

  看完了,夏桑落一拍手,满意道:

  “惠泉,我第一次发现你有这么多好处——长得俏,又聪明,还很能干,你说,要是把你和我放在一块,别人会选择谁呢?”

  呃?惠泉一滞,正要说话,夏桑落制止她,很有自知之明道:

  “当然是选你了,除非是傻子。”

  “沈狗官可不是傻子吧?”

  惠泉一点就通,马上明白过来,起身惊声叫起来。

  “大姑娘!”

  “反正沈狗官是要掏银子买人,明摆着买你比较换算嘛,不如我回来,换你去,怎么样?”

  惠泉委屈地眼泪汪汪。

  “你看,我们要银子,没银子酒肆就维持不下去,没了酒肆,夏家的人可怎么过活?我和狗官是大敌,去了肯定被他折磨死,你这么能干,他一定中意。”夏桑落偷笑,捅捅惠泉的肩膀,“再说,你不也对狗官印象挺好的么?”

  惠泉的脸刷就红了,生平头一次扭捏起来:

  “大姑娘说什么,我不明白。”

  “还装糊涂,你不是整天说他好心?那个狗官,就只会挤兑人,也就比赵七尹好一点点。”

  惠泉急道:

  “县太爷比起赵家公子好的可不是一点两点。”

  一说完,见夏桑落笑笑地看着自己,脸上又烫起来。刚才那一句抢话,的确有些失态了。惠泉嫌夏桑落戏弄自己,于是闭紧了嘴再也不肯开口了。

  夏桑落好言好语又求了半天,然后再威胁,软硬兼施磨了半晌,惠泉才勉强道:

  “可是这一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等酒肆赚了银子救赎你回来,也不过月余的时间。”

  惠泉左思右想,终于答应了,还千叮咛万嘱咐要夏桑落一定要记着赎她。

  夏桑落笑着答应,嘴上是信心满满,心里却有些发虚。她不敢告诉惠泉其实自己已经签了卖身契,有了这东西,自己由良入贱,可就真是满天下无处容身了。

  狗官狡诈,她当初也买过人,居然就没想到这一招。

  夏桑落想起前夜在狗官屋里的情形,其实记忆里也是模模糊糊,当时黑,完看不清对方的形貌,但是那个声音,那种眼神,还有那种熟悉的感觉,都残留在脑里久久不散。

  为什么一直到现在她才记起来他就是花草会上的人呢?

  没来由一阵失神。忽然感觉到脸上有些热,怕惠泉意识到自己的不妥,才连忙掩饰性地拍拍脑袋,吩咐道:

  “行了,你去准备准备,小心狗官早上起来发现,跑过来兴师问罪。”

  “是。”惠泉委屈答了一句,又忽然想起一事,“那大姑娘你这两天就在酒肆了?”

  “对啊,生意要紧。”

  惠泉脸上有些忧色,劝道:

  “大姑娘还是小心一点,平时不要出门了吧。”

  “为什么?”

  惠泉贴到夏桑落耳朵边,小声道:

  “前天族长从乡下回来了,听说咱们桐香县最近民风破败,出了许多伤风败俗的事,要下决心整治呢。”

  说完对夏桑落投去一个暗示眼神,差点就直接说出口:

  主要整治对象就是你呢,夏大姑娘!

  夏桑落一愣,半晌,才硬着头皮道:

  “他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头子,能拿我怎么样?”

  惠泉皱着眉,缓缓摇头,不知道是肯定还是否定,总之心里是担忧的。

  夏桑落鄙夷地一笑,道:

  “我伤风败俗,关别人什么事,要他来管!你去收拾你的东西吧,这边我自己心里有数,不会让别人欺负了去的。”

  夏桑落从来不服输。当然,沈狗官是个例外。受过这么多次的戏弄,她已经开始绞尽脑汁要扳回一城了。

  惠泉刚走,夏家酒肆附近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大清早的满街上喧哗,菖蒲从外面兴冲冲地跑回来,还招呼众人都出去看热闹,一说有热闹,所有人都轰的一声拥了出去。夏桑落好奇,抓住菖蒲问:

  “看什么热闹?”

  菖蒲很神秘地凑近夏桑落,低声道:

  “听说对街豆腐坊的夏西施偷汉子,肚子都大起来了,族长知道了,要亲自教训奸夫□呢!”

  夏桑落到底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听到这话,耳根子也不由烧起来,在菖蒲后脑勺上拍了一下,斥道:

  “小孩子家懂什么,看热闹可以,别误了酒肆里的生意。”

  菖蒲很响亮地答应了一声,哧溜跑了出去,唯恐落在别人后面。平日干起活来他总是拖拖拉拉,看起热闹来倒不落人后,一直到远远还能听到唧唧呱呱的古怪笑声。

  夏桑落在门口探头探脑,见外面人人都一脸神秘且激动的神情,不由兴趣也上来了,拉了花雕挤过去看热闹。

  族长是位老太爷,找人绑了奸夫□,一起在祠堂受刑。

  祠堂远处还人声不断,到了近处,却然肃静,人人面色凝重。夏桑落拉着花雕凑到里面,见那八十岁的夏老太爷,拄着拐杖,脸皱得像核桃皮,精神却好,直挺挺站在祠堂口,一双眼睛透着十足的精明。

  夏桑落的目光与他撞个正着,她心里一跳,却又更加昂起头来,做镇定自若的样子。

  老太爷利眼从夏桑落身上经过,白胡子微微颤动,似乎冷笑了一下,然后站得更稳,凛然不可侵犯的感觉。

  开始审了,无非是老太爷亲自在祠堂内念了一遍族规,然后众人一起讨伐奸夫□。那两人里男的打着赤膊,不断求饶,吓得不轻,夏西施则只是低着头,用手护着肚子,肚子微微隆起,看来有三四个月。

  开始行刑,老太爷亲自拎着刑杖,一棒下去血花四溅,祠堂内惨叫连连。等到夏西施的时候,众人有些下不去手。面容苍白的女人,还有身孕,这一下子,就是一尸两命,谁敢动这个手?

  夏桑落看看老太爷,又看看夏西施,本来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来的,这时候却不由为她捏了一把汗。

  心里一紧张,手上就下意识地用劲,指甲都掐到了肉里,自己还没察觉,突然回过神来,见自己拉的是花雕的手,连忙甩开,拉开她的手来看,竟然已经掐出几道红印来。

  花雕仍是怔怔地看着祠堂里跪着的女人,竟丝毫没有感觉到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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