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_我的青天大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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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心里倒也有些不舍。

  拿着那卖身契看了半天,夏桑落心里一动,翻出了另一张自己藏起来的,写有沈南溪名字的。

  到底是不是他呢?她一直没有问出来,只想作为一个小小的秘密把这个保留在自己心里。可是问了之后会怎么样呢?沈南溪会不会一拿到卖身契就达到目的,再也不当她一回事了?既然是把柄,就得藏好,要紧时刻拿出来用。

  夏桑落把它放在桌子上,看了半晌,犹豫着要怎么安顿这东西,忽然外面有人声,随手揣怀里,去开了门,正是来送酒方子的竹叶青。

  夏桑落接过酒方子来,细细看了一遍,对竹叶青挥挥手,命他早点回去歇息,然后就关了门,一个人在灯下冥思苦想。

  以前从未见过的一份方子,有些不同的地方,用料很奇特,酒的味道也与众不同。竹叶青的才干,不言而喻。如果能按这方子酿出酒来,再一次斗酒大会,绝对不会输给赵七尹,只要别再被他动什么手脚。

  话又说回来,赵七尹是凭什么能控制那么多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呢?光凭澄霞斋的生意就成为桐香县乃至这方圆百里的霸王,说给谁谁都不会相信。

  他到底凭的什么,夏桑落猜不出来。

  沉思了许久,蜡烛都快燃尽了,这才意识到夜已深,夏桑落揉着眼睛站起来,一不小心袖子勾倒烛台,桌子上瞬时烧了起来,那里放的除了卖身契,还有刚刚到手的酒方子。她惊叫一声,连忙扑过去抢救。

  外面有人听到动静过来询问,夏桑落正乱成一团,随口应付道:

  “不碍事,回去睡吧。”

  对方犹豫了片刻,答应一声,回去了。

  夏桑落从烛台下抢救出那堆东西,先看酒方子,再看卖身契,眉头皱了起来。

  一直熬到半夜才睡,该收起来的东西都收了起来,枕边藏着小匣子,很隐秘,没人看得见。她睡得浅,身边有动静马上就能觉察到,这里倒也算是个最安的地方。

  安置好后,脱衣睡了。本来就忙了一天,身心俱疲,头一沾枕头就有了睡意。夏桑落闭着眼睛,侧个身,肩膀下面有些咯得难受,摸过去冰凉凉的,凹凸不平,可不就是那张青面獠牙的鬼面具。

  她的在这里,他的不知道带没带在身上。

  夏桑落叹口气,把面具抽出来,盖在脸上,眼前一片黑。现实的东西都消失了,脑海里的幻像都涌了出来。来来去去都是那么一个人,想得心都烦了,却又不能不想。

  白天他走的时候,依稀对她说了句“等我”。

  要不要等呢?夏桑落很烦恼。

  毕竟他可是第一个愿意对她负责的人,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可是这个等,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沈南溪一离开桐香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好好一个大姑娘,就这样一直等下去?

  夏桑落在面具下龇牙咧嘴,把狗官沈南溪狠狠批驳了一番。

  面具捂得心烦,气都不通顺,她火气一上来,随手揭了面具,往地上一摔,喃喃道:

  “连提亲都没有,还让我等你,想得美……”

  面具砸在地上,哐里哐啷滚出老远,夏桑落翻个身,心安理得地睡了。

  睡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然睁开眼,眉头一皱。

  帘外有轻浅的呼吸声。有人在她房里。

  隔着帘子,看不清是谁,男女莫辨,只有一个黑的轮廓。这人动作很轻,正在外面摸索着找东西,手一直摸到了榻边,夏桑落屏住呼吸不敢动,见那手似乎摸到了匣子边,她眼睛一闭,翻了个身。

  外面的手迅速抽了回去,隔了半晌,脚步声由近及远,那人出去了,还轻轻合上了门。

  夏桑落掀开被子坐起来,想了半晌,心道:看来那天自己在县衙后堂,沈南溪早就醒了,还一直装着没发觉,可真够奸的。

  随后她披上衫子,迅速开了门往外面而去。菖蒲的房里仍旧黑着灯,惠泉花雕两人一起住的,窗子里却透出光来。夏桑落直接推门进去,里面的人闻声跳起来,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是惠泉。

  两人面面相觎。惠泉衣裳穿得完整,本来伏在桌前写着什么,见夏桑落来了,脸上一红,连忙把东西都收起来,口中嗫嚅道:

  “大姑娘,你……大半夜的,有事情么?”

  夏桑落眼睛一转,目光有意无意在她手上停了一下,问:

  “这么晚了还不睡,在写什么?”

  惠泉脸上更红,明显有些不知所措,她手往背后藏起来,桌上的东西都已经掩住,看不出是什么。

  “没什么,随便乱写几个字罢了,大姑娘有事么?”

  夏桑落笑道:

  “没什么事,睡不着,过来看看,花雕到哪里去了?”

  正说着,背后传来花雕的声音,却是衣衫不整,另一手还拎着裤子,傻傻道:

  “上茅厕去了,大姑娘怎么过来了?”搔搔头,又问,“晚上好像听见你房里说烧着东西了,没什么要紧的吧?”

  夏桑落摇摇头,低头想了想,要说什么,却又没说,只对两人笑笑,又出去了,剩下惠泉花雕两人满头雾水,还没搞明白她这大半夜的是发了什么疯。

  夏桑落回去,坐在榻前,一直在出神。

  外面惠泉花雕的房里已经熄了灯,整个后院都陷入了沉寂之中。

  神秘的赵七尹

  沈南溪走了,关于夏桑落的流言依旧如同野草一般在桐香县日日疯长。

  据说一向钟情于夏桑落的赵大东家终于觉醒,放弃她这块茅坑里的石头,改而转向了得意楼又美又温柔的蜜儿姑娘。得意楼日日笙歌,宾来客往,总能看到赵七尹的身影。

  据说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夏桑落,狗急跳墙,抓不到男人,随便凑合,找了自家的伙计竹叶青,两人每日东游西逛,借着酿酒的名义行伤风败俗之事。至于说夏家酒肆生意好起来,酒水醇起来,那也是借着流言的力量。

  据说夏桑落放话说要在新的斗酒大会上赢了赵七尹。

  据说赵七尹即将在近日迎娶得意楼的蜜儿姑娘。

  被今天据说明天据说的那个人,环臂当胸,身边站着跟班竹叶青,在桐香县大街上,看着从眼前经过的迎亲队伍。

  赵七尹办喜事,锣鼓声震天,整个桐香县都热闹起来。

  夏桑落掏掏耳朵,问竹叶青。

  “听说连知府大人都来了?”

  “好像是吧。”

  “赵七尹好大的面子。”

  身边没有人回答。夏桑落狐疑,回头一看,竹叶青两眼呆滞,盯着从远处过去的轿子,轿里帘子被风吹开一角,盖头也被吹开,新娘子白玉般的美人面露了出来,可不正是从了良的蜜儿姑娘。

  “漂亮么?”

  “漂亮。”竹叶青很诚实,“不过不如豆腐坊的……”

  夏桑落抿嘴一笑,漫不经心道:

  “刚才我好像看见夏西施在人群里面偷看你呢。”

  竹叶青一愣,往身后看看,连忙收回目光做出[奇·书·网]对眼前美色无动于衷的样子。

  夏桑落并没有理会他的那些小动作,她的眼睛一直追随着蜜儿的轿子。得意楼花魁从良,大事一桩,看热闹的人不少,更何况男方是澄霞斋的赵七尹,附近县府的乡绅官员都赶过来道喜,场面客观。

  送亲队伍伴着锣鼓声,一直将轿子送进了赵家,因为不过是纳妾,不能进正门,只从后门抬了进去。

  夏桑落就一直跟到了后门外。

  竹叶青不解,问:

  “大姑娘,你要看热闹,也看了,还在这里干什么?”

  夏桑落摩挲着下巴,没有回答,眼睛看着赵家进进出出的宾客,一一辨别各人身份品级,心中不免惊诧。平日也知道赵七尹势力不小,没想到他竟和这么多达官贵人有交情。

  他到底凭的什么呢?

  不免又想到了这个问题。自然,还是没有答案。

  思索了半晌,夏桑落对竹叶青打个响指,准备走人。忽然没来由心里一动,往对面澄霞斋的方向看去,果然见赵七尹一身便装,在栏杆边往下看,离这么远,他的目光依旧有股寒意。

  大喜的日子,不迎亲,不穿喜服,怪不得蜜儿姑娘脸上有几分委屈之色。可见这人连感情都是假的,成亲纳妾更是不放在心上。

  夏桑落和他对视了片刻,以前都是怒瞪,现在则是审视,还有琢磨。

  琢磨了一阵,见赵七尹昂起头,神情淡漠,夏桑落呸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走了。

  赵家办喜事,热闹了有大半个月,席面摆得跟流水似的,酒水自然不够用,各家铺子都有订。夏桑落在自家酒肆外很神奇地见到了赵家下人,据说是办席面自家的存酒不够用,想买夏家的好酒一百坛。

  夏桑落自然惊诧,连惠泉等人都觉得不对劲。菖蒲撇着嘴道:

  “该不是听说咱们酒肆里出了好酒,想要搞几坛回去有样学样吧。”

  “这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学去的么?”夏桑落嗤笑,“除非他们有竹叶青的舌头和鼻子。”

  “也是。”

  菖蒲点点头,放下心来,叫了几个伙计跟赵家下人去搬酒。

  夏桑落的目光追随他们到了酒库,还在琢磨赵七尹的用意。示好?有意试探?还是像菖蒲说的,为了来取经?若是后者,也不必这么麻烦,夏家酒随便谁都能买,买一坛回去也够研究的了。

  赵七尹这人,一会虚一会实,心思复杂得让人摸不透。

  夏桑落摇摇头,把他从脑子里甩开,一心一意地挑拣着自己手下的丁香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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