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_我的青天大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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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这么矛盾,不如一狠心嫁了。

  正在笑,忽见夏桑落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若有所思的,戒备慎严的。惠泉搓搓胳膊上立起的汗毛,问:

  “大姑娘看我干什么?”

  “看你有没有脸红。”

  “哎?”

  “我就奇怪了,赵七尹这个混蛋,为什么你就对他印象这么好?难不成你看上他了?”

  惠泉瞠目结舌,半晌,才反应过来,当即面红过耳,骂道:

  “大姑娘自己不愿意就算了,干么还要搭上一个我?”

  “嗯,我开玩笑的,”夏桑落漫不经心,“不过我可得警告你啊,不管你还是花雕,还是咱们夏家任何人,都不能亲近赵七尹,这人可不是什么好胚子,被卖了都不知道呢。”

  卖人的似乎是她自己吧……惠泉擦擦额际的冷汗。

  两人进了屋,合上门,再没了外人,惠泉看看夏桑落的沮丧神情,又道:

  “大姑娘真不愿意嫁给赵家少爷么?”

  夏桑落没精打采地斜睨她一眼,反问道:

  “你说我能嫁么?”

  “也是,赵家少爷不怀好意,哪里是为了大姑娘,明明就是想要图谋我们夏家酒肆,才这样死缠烂打,要是嫁了,可真就成了自己往虎口里闯了。”

  “嗯,还是你聪明。”夏桑落下意识地点头,又马上恼羞成怒,“怎么这样说?你家大姑娘我就这么没魅力?好不容易有个提亲的,居然还是为的夏家的酒水生意?”

  “没有没有,这个只是次要的,最主要还是大姑娘美貌能干。”

  这个马屁拍得正,夏桑落咧了咧嘴,勉强承认。

  惠泉在旁边观察她的脸色,又郑重其事地提议道:

  “大姑娘美貌能干,桐香县里谁不知道?只是都惧怕赵家的势力,才没人敢上门。过几天就是花草会了,姑娘留点神,到时候自己给自己相一位品貌兼优的好姑爷,生米煮成熟饭,叫他后悔也不行。”

  夏桑落囧了一下,讪讪道:

  “生米煮成熟饭这个词,是这样用的么?”

  “类似,类似。”惠泉掩嘴笑。

  “嗯,也是个办法,虽然不尽如人意……我想想吧。”

  夏桑落似是而非地答了一句,掀帘子进内室去了。表面上虽然装作不经意,脑子里却已经飞速转起来,她要好好想个办法,在一年一度的花草会上给自己捉一个倒霉蛋回来当相公。

  对簿公堂

  倒霉蛋相公没捉到,夏桑落先被五花大绑抓进了桐香县衙门。

  赵七尹提亲的次日,夏桑落起了个大早,叉着腰在院子里看几名长工把酒坛子往外搬,搬到柜台底下,挨个插了牌子,从贵到贱排起来。

  这个月,好像竹叶青多卖出去了几坛呢,估计是自己新的酿酒方子起的作用。

  她悠哉游哉地在柜台前转了一圈,口里哼着小调子,心情蓦地好了起来。

  太阳都出来了,姑奶奶夏屠苏才醒,仍旧挽了头发,穿了裙子,看来是已经对自己的妇人身份默认了。

  走到前堂,夏桑落目光有意无意在夏屠苏身上转了几圈,很得意,昨天还要死要活的,今天不也好了么?她暗暗一笑。

  夏屠苏看出夏桑落的心思,狠狠瞪了她一眼,正要说话,忽然眼睛往门外一瞥,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哎呦,几位官爷!这么早来,要买酒吗?”

  夏桑落吓了一跳,以为夏屠苏是唬自己的,脑袋往外一探,当下脸色就变了。果然有几名衙役,拎着水火棍,吵吵嚷嚷地朝这边来了,周围一群看热闹的邻居。

  完蛋,灾祸临头了。

  夏桑落来不及多想,连忙迎出去,亲自用帕子拂了拂桌椅,大声招呼道:

  “几位大哥好久没来了,可真是稀客呢!”

  小小的桐香县里,抬头不见低头见,都是熟面孔,而且平时卖酒没少打交道的。那几名衙役搞出来的动静是大,脸上却不见丝毫异色,只径直往店里奔来,桌前一围,嚷嚷道:

  “夏大姑娘,今天有什么好酒么?”

  “有!”

  夏桑落生平头一次大方起来,乐呵呵答应一声,就向惠泉花雕使眼色,对旁边等着看绑人的夏屠苏视若不见。

  花雕爬到柜子下面去,半天,坑坑吃吃捧着一坛黄酒出来,眼睛看着夏桑落。

  夏桑落摇摇头,又挤眼睛,花雕懵懵懂懂,还是惠泉看懂了她的意思,又猫着身子掏出一坛上好竹叶青来,然后看向夏桑落。

  夏桑落苦着脸,点头。

  竹叶青搬上桌,拿了大海碗来,每人面前摆一个,挨个斟了。金黄碧翠的酒液一进碗,众人纷纷抽动鼻子,连道好酒,不等倒满就迫不及待干起来。

  夏桑落又想哭又想笑,五官扭曲到了极点。

  这回轮到夏屠苏得意起来,哈哈笑了一声,推开夏桑落,自己往桌边一坐,豪气干云地干了一碗酒,然后胳膊搭在旁边一名衙役肩上,问:

  “甲大哥,今天来,不光是为喝酒吧,是不是……嗯?还有点别的事?”

  甲衙役含糊地答应了一句,看到夏屠苏,乐了:

  “哈,夏二姑娘,昨天你在大堂上那么一嚎,我耳朵都差点不中用啦!”

  众人齐声笑起来,把昨天夏屠苏在县衙的表现又添油加醋讲了一遍,一边讲一边笑。夏桑落脸黑了一半,看到得意洋洋的夏屠苏,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正在闹的时候,忽然外面冲进来一个人影,瘦高个,衣领后面别了把扇子,眼睛贼亮,正是人们口中典型的狗少的样子。

  狗少一进来就冲到甲衙役面前,扒开搁在他肩上的那只胳膊,然后拖了夏屠苏倒蹦三尺,呼呼喝喝道:

  “甲大哥!我娘子的豆腐你都敢吃?还认不认我冯九斤是谁啦?”

  众人都一愣,夏屠苏也愣住。狗少冯九斤把自家娘子上上下下端详了一遍,确认没什么损伤,才苦着脸问:

  “娘子,你那天明明跟我说你怕羞,要一个人回门,我拗不过才答应的,可你怎么跑到县衙去把大姨子给告啦?都是一家人,不能好好说话吗?”

  夏屠苏反应过来,柳眉倒竖,怒道:

  “哦,我还没算上你呐!你是强盗啊?和夏桑落一起算计我,以为把我弄到你们家就万事大吉了?我告诉你,不算!成亲不算,拜堂不算!洞房也不算!”

  头顶一道霹雳,冯九斤一下子就傻了,想要分辨,又慑于妻威,不敢开口,只求助地偷瞥了夏桑落一眼。

  夏桑落嫌他怕老婆,嘴太快,才闹出这么多事来,于是也装聋作哑,任他在水火中煎熬。

  冯九斤没办法,只能向夏屠苏说好话,拼命替自己辩解,一狠心,把责任都推到了夏桑落头上,夏屠苏只是不理,两夫妻闹个不休。旁边人就着花生好酒看热闹,还不时咬个耳朵,研究这两人谁更占上风。

  酒喝得差不多,热闹也看完了,领头的衙役一招呼,众人都起身来,要结账,夏桑落连道不用,几下推来推去,也就☆の..罢了,衙役们喝了顿免费好酒,乐呵呵打个招呼,掉头就要走。

  夏桑落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拍拍胸口,暗道:看来没什么事,吃人口短拿人手短,竹叶青算是没浪费。

  结果一群人都走到门外了,忽然其中一个想起来,一拍脑袋道:

  “哎呀,差点把正事忘了!夏大姑娘,今天还得烦你去趟县衙,县太爷有话要问呢。”

  夏桑落两眼一厥,差点晕过去。

  旁边惠泉扶了她一把,这才站稳身子,几名衙役已经过来,簇拥着她要到县衙去,柜台前乱成一团。衙役乙拿出绳子来,捅捅领头的:

  “按规矩,还得绑上吧?”

  夏桑落欲哭无泪,领头的衙役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说:

  “先跟着走,到县衙门口再绑上,乡里乡亲的,别那么……”

  “对对对,先走着,待会再绑。”

  于是一堆大汉围着夏桑落就要走,夏屠苏看得起劲,冯九斤自觉对不起夏桑落,见她投过来一记杀人般的目光,也不由打个寒战,连忙拉扯着嚷嚷:

  “你们这帮狗东西,连我大姨子都敢绑?以后还想不想到我们得意楼去喝花酒啦?”

  衙役甲早就看他不顺眼,一听这话,笑起来,顺口道:

  “对了,差点把冯九斤给忘了,县太爷说了,你也是共谋,拐卖人口案你也脱不了干系,一起押着走!”

  说话间便扯了冯九斤的胳膊,正好手里绳子空着,于是七手八脚绑成个粽子样,和夏桑落一起押走了,夏屠苏紧随其后,花雕惠泉两个丫鬟也慌里慌张跟了过去。

  一行人拥往县衙,冯九斤边走还在挣扎,嘴里嚷嚷:

  “凭什么绑我啊?不公正待遇啊!我抗议,我抗议!”

  甲衙役蒲扇般的巴掌闪了过去,这才渐渐没音了。

  夏桑落本还想大声抗议,要求他们补上自己的酒钱,见了冯九斤惨状,很聪明地闭上嘴,不敢再多言。

  这样闹哄哄一群人到了县衙。两名案犯,一位苦主,数名随从丫鬟,并牵涉在内的牙婆中人各一名,轿夫四人,证人若干,黑压压跪了一地,开始了桐香县有史以来最惊心动魄的一场大堂审。

  夏桑落被绑得严实,跪地上动都动不了,她歪着头看看身后叽叽喳喳吵嚷不休的众人,又看看两边严阵以待的衙役,最后朝夏屠苏夫妻投去愤怒的一记白眼,这才安安稳稳低下头来,心道:

  要头一颗,要命一条,今天就是血撒公堂,她夏桑落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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