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_良禽择木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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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甚至连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哀求的味道,精致的妆容也这样肆无忌惮的哭弄花了,女人细长的手指捂上了眼睛像是不想这样狼狈的样子被她看到,手指放下后女人的声音带着闷闷的鼻音:“林暮,我求了,如果不是到了最绝望的时候,我怎么舍得把我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拱手相让?”

  林暮闻言纠结地停住了脚步,她一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美女又一次在自己面前梨花带雨了,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一次这个女人就是先梨花带雨然后一个耳光把她脸打肿了一个星期多,这次都哭出声了,不知道会打成什么样。

  林暮晃晃脑袋自己都嫌弃自己没出息的怂样,上次是自己没做好准备这家伙犯规,这次……她要拿出跆拳道黑道的精气神。

  这样想着,最终林暮还是跟着女人去了一家小咖啡厅,也许是太过偏僻的缘故,咖啡厅里的人少得可怜,林暮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美女哭,再给美女递纸,就这样两人一人哭一人递纸,一折腾将近半个小时美女好不容易才停住了眼泪,吸着鼻子喝一口热腾腾的咖啡悠悠地开口:“林暮,我真羡慕。”

  林暮叼着吸管在杯子里找准椰果迅速下管,闻言抬起头看看以这样的话作为开场的女人。

  女人有些艰难地扯出了一个笑,伸手在包里拿出了一包烟抽出一根送进嘴里,拇指按着打火机点了火深深地吸了一口又浅浅地吐了一口气,烟雾缭绕呛得林暮猛咳了几声,女人这个样子和当初见面一巴掌挥过来的趾高气扬实在相差甚远,像是看林暮对浓烈的烟草味有些不适应,女人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哑着声音说了句“抱歉”终于在林暮的坐立难安里开口,只是一开口就如林暮所料,带着浓浓的质疑和谴责。

  “有没有想过今天这一切……如果没有他,那么经历今天这一切的就是,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的人就是?”

  林暮默然地搅拌着白色马克杯里暖黄色的奶茶一言不发,她想过吗?她想过的,坐在梁秦车上的时候她几乎被自己这种假设弄到不能呼吸。

  “一定觉得他咎由自取是吗,觉得提醒过他,他现在是他活该,谁让他拿走本属于的东西呢?”女人一针见血。

  林暮不置可否,她对沐朝那么卑劣吗,也许是,她对他的恨太过强烈,强烈到她已经不想理智地思考。

  “林暮,父亲留给的是黑道上让人垂涎的财富,也是一枚不定时炸弹,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爆炸了呢,如果我这样说,一定能理解他为什么悉数夺走吧。”

  “林暮,有没有想过,除了那两次转身先走,沐朝没有一次对不起的……”

  “他爱了十多年,而仅仅是两次转身,恨了他多久?”

  “林暮,如果他当初带走,们会过怎样的生活?”

  “他知道,他无法给的幸福童年,只能假以他人,他知道最讨厌也绝不会走沐西城的老路,所以他替走。”

  “如果说,沐朝这辈子错得最离谱的事情,就是明明付出了一切可以功成身退却偏偏在不爱之后试图挽回。”

  ……

  和那个女人一起走出那家偏僻的咖啡厅的时候正是正午,初春的正午阳光似乎融化了原有的冷冽,林暮握紧手心里的钥匙,金属冰凉的温度似乎怎样都暖不热,打了一辆车报上沐园的位置就靠在后座上看着一路飞速倒退的树木,初春的梧桐还没长出嫩芽,这样光秃秃的树干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看起来带着莫名的萧瑟。

  用手里的钥匙打开沐园尘封许久的大门,林暮撇下女人一路跑上楼梯找到二楼最左边的房间,推开门的时候老旧的雕花木门吱呀响了一声,灰尘扑面也而来,林暮下意识地捂着鼻子环视了房间一周,男人的房间似乎还保持着当年的模样,房间里的摆设像是多年没人动过,唯独那个占了一面墙的大衣柜前没有一丝灰尘,白色的大衣柜在灰色基调的房间里尤其显眼。

  林暮像是不愿验证女人的言辞一样伸手推开了大衣柜,满满一柜子的女孩衣服,从大到小整齐地排列着……

  女人伸手拿过一件小衣服:“他应该经常去们小学看,回来的时候总是难得眉飞色舞地向我比划,我们暮暮长这么高了……每次过生日的时候,我都陪着他给买过很多衣服,那时候,我以嫂子自居呢,很开心地帮他给挑衣服。”

  林暮吸吸鼻子弯腰从衣柜下面的抽屉里翻出几沓相册,无一例外是自己小时候神色飞扬的模样,或是穿着跆拳道服和林墨一路打闹,或是抬着下巴打响指,或是在跑道上英姿飒爽的跑步……

  身边的女人也随她蹲下来伸手指着几张相片,似是回忆似是叹息:“有时候,我们路过学校的时候,看到和哥哥打打闹闹,那个哥哥扛着跑,或者追着他后面出其不意地踹一脚,沐朝总是毫不在意地边拍照边说,看,暮暮很开朗,我知道他想说,那个人本应是他的。”

  林暮一言不发手指翻着那些相片,无非是生活中很小的细节,照片在她十二岁那年截然而止。

  女人称职地履行着解说员的工作,合上那本相册淡淡地开口:“十二岁那年,沐朝终于回到他亲生父亲身边,他坚持依然姓沐因为即使名不属实这也是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却不知道早已姓林……”

  另一本大相册里的照片一下子就跨度到她十八岁,那年应该是她最开心的一年,她眉飞色舞手舞足蹈而他总是心不在焉说话敷衍顾左右言他,她以为那是她一个人的卑微至此和欣喜若狂,却从不知道那也是他的弥足深陷……

  “有时候,他跟我说他纠结和在一起的对错,他说他觉得对不起他母亲,我说不出安慰来因为我站他背后那么伤心却洒脱不了,他说他决定离开的时候我真的欣喜若狂,林暮,妈妈很高尚妈妈很完美,但无法否认妈妈确实是插足到沐朝父母之间的小三,也许这是她一生唯一的黑点,也许沐朝的母亲也曾被人强*奸过这是她难以抗拒的结局,但是妈妈和的存在就像压死沐朝母亲的最后一根稻草,沐朝和他母亲在沐家从此再无立足之地……”女人目光灼灼地看着林暮的眼睛:“只以为沐朝说妈妈是小三是假的吧,呵,知道为什么妈妈明明已经和林家断绝关系也没和沐西城在一起吗,她愧疚,她没脸,她轰轰烈烈又伟大高尚的爱情,逼死了那个可怜的女人……”

  他曾经……那么纠结过吗?她不知道,她那时候正小心翼翼地爱着,为他的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而犹疑他是不是值得她驻足,原来林虞真的……她以为他当初气急败坏说这些只是一种托词,只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交出沐西城的遗产。

  “父亲当年的盟友卷土重来的时候,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也许可笑,那是他保护的方式。”女人深吸一口气,完不管林暮的表情只是一吐为快。

  那时候,她一个人坐在空无一人的楼梯上读着那个“我上了桥坐了舟终于到了说过的河岸尽头,而却告诉我永远不会到那里”的句子泪流满面,却不知道他早已到那里,只是她一直都没看见。

  “他终于搞定一切的时候,已经和梁秦结婚了,我们几个人一起去喝酒,那天他打了钱给说是给的嫁妆,醉酒之后一遍一遍说,我不爱……”

  那时候,她刚刚领了结婚证握着梁秦的手在餐厅里被他吻得脸红心跳,却不知道他站在她不远的后面,以怎样的心情。

  女人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地上的林暮把一沓子纸放到相册的上方盖住了那些照片语气冷漠:“这是财产转移协议书,倾慕已经被沐朝洗白了,我是他的委托律师,他很早就已经签好了字,任何时候想想签字都可以找我。”女人顿了顿:“该说的,我都说了,如果觉得这都不值得去看他,那我无言以对。”

  哒哒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远,听起来终于出了这座房子,林暮合上手中的相册,终是在这个明媚的午后……泪流满面。

  之后,之后就不用那个女人说了,沐朝回来之后他的每一次试图挽回都被她当成了蓄意破坏,并回应以最冷漠的言辞。

  林暮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下午了,伸手推开沐朝病房的门时他还没醒,暮色透过落地窗洒在男人英挺的脸上,只是苍白代替了曾经的俊朗,林暮走到病床边,目光落到沐朝额头上的纱布和渗着血的样子还是不禁瑟缩了一下,手指覆在纱布上甚至能感觉到纱布下可怖的伤口叫嚣着疼痛……

  她那么害怕看到的伤口已经被隐藏在纱布下了,没关系,林暮小声安慰着自己。

  沐朝没有像林虞一样,以同样的方式离场……

  手指一寸一寸地划过沐朝的眉毛,略带秀气的眉毛。

  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睫毛却像是在轻颤。

  他的嘴巴抿成一条线,苍白而毫无血色。

  林暮把手指放在沐朝的鼻子下方感觉着他有些微弱的呼吸,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像放心了又像叹息。

  她有多少次没有认真看沐朝的脸,总是厌恶地别过头?

  只一眼,林暮又一次湿润了眼睛,泪眼模糊中就像是看到了那个笑起来温润美好的少年抱着肉乎乎的小女孩指着桌子上的毛笔字声音清浅:“朝如青丝暮成雪,暮暮,这里有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呢。”

  朝如青丝暮成雪,从此以后这句诗成了林暮的最爱,只是时至如今,她都没有查过这句诗的意思,像是任何解释都会破坏了那种感觉,他说,那句诗,有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呢!

  沐朝……

  林暮看着窗外深沉的暮色,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走到病房门口摁开了灯,一室明亮里她却只觉得心里闷闷的,沐朝很安静她也一言不发,整个病房里只剩下沉默。

  为什么要告诉我,我曾在那么漫长的时光里被深爱着,在我已经不爱的时候?

  林暮一惊,才发现自己居然不自觉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索性沐朝这时候并没有醒,否则她真的卑劣到无以复加了。

  只是……

  所有人都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团扇,却忘了后两句——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大过年的,索性不虐是吧,嗷呜,一整章都没让咱家梁boss出场,嘤嘤,爷不会说爷写哭了

  话说,爷手里还有篇沐朝和林暮的番外,也不知道们想不想看,不苦逼的,美好童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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