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2 章 三合一_炮灰小夫妻发家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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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2 章 三合一

  那司马垣刚踏入齐州,就先往那图纸上标注最为近的山川去,那看似其貌不扬的山川下,掘地三丈尺有余,就确认了面积有多广。

  那时候他们带去的人,也只能做到如此,至于要勘测还有多深,便不得而知。

  但最起码,那时候统计下来的面积也不少。不但如此,还在旁边发现了不少炉甘石。

  这东西炼制出来的锌与铜一起炼造,黄铜就出来了。

  多少年以前,那老书所记载,听说那时候还没有探掘到金矿,所以这黄铜当时便被当做黄金。

  可见这炉甘石之稀少,铜也只得是添置了这炉甘石一起炼制,方才能得黄铜。

  不过如今流传下来的古器皿,其实多为青铜要多一些,而炼制青铜的技术看似简单,都只是加些明矾或是硝石,但也不知为何,如今这炼制出来的青铜,总是和老祖宗们留下来的差了一截。

  这炉甘石虽不算多,但也是意外之喜。

  但最叫司马垣最为兴奋的,还是在齐州另外一边,又找到了图纸上面所记载的铜矿脉,而这里的铜矿里居然还夹杂着银矿。

  如此叫他怎么不高兴?于是对于那张图纸也没有半点不信服了,当下也顾不得去往其他几个州府勘察,就迫不及待地写信回来。

  这是天大的事情,那钱氏姐妹敬献此等宝物,不知是给朝廷和这个国家带来了多少财富,所以司马垣在信中也和周梨再三强调,一定要重重赏赐才是。

  当然,他给李仪的奏章里也提及了嘉奖之事。

  也是因为此番他在齐州验证了这图纸真假之事,大朝会在中秋之前两日提前举行了,正是因为这矿脉确认了的事情。

  那图纸上所记载的矿脉不少,且又七八种类不止,大家在商议于这几个州府建造锻造坊之时,也商议着如何对这献图有功的钱氏姐妹嘉奖。

  当然,这个时候还有武将们提议,现在兵马算是强壮,粮草也丰盛,倒不如直接将那片也全矿脉的草原给攻下来。

  不过这是后话了,李仪当前所最为在意的,还是将这后虞统一为主,那河州的前朝贵胄们,仍旧是他的心头之患。

  而这钱氏姐妹的嘉奖之事,也叫人重新提起了封爵之事来。

  这是迟早的事情,周梨不可能劝说李仪行那禅让制,而且周梨也不敢保证,下一个做皇帝的人,会像是李仪一样,能将皇位传给另外一个贤德之人,而非自己平庸的儿子。

  倒不如自家子弟,自小看着长大教养,最起码能知晓是个什么心肺。至于百年之后的事情,看不见了,那也操心不了。

  她只能保证自己活着的时候,这个世道是继续往前而行的。

  所以或许也是带着几分私心,又或是她对这个时代的不信任,毕竟各种制度新政即便在推行,但也仍旧没有办法改变大家骨子里传统和制度。

  李仪也趁着这个时机,追封了自己的生母以及养父母一家。

  当然,那个不曾谋面过,甚至都可能不知道有他这个儿子的贞元公,也被追封为后虞太祖皇帝,生母为孝慈皇后。

  养父母杜来财周香椿则被册封圣安王爷和圣安王妃。

  当年也死在那坍塌事件中的杜佩儿也被追封为孝安公主,且三人皆会入主皇室太庙,享这无尽香火。

  而杜屏儿则被封为文国公主,有自己的封地,不过她和当下大部份女子不一样,没有那么大的事业心,只觉得当下管着家里的医馆就是了。

  韩知意这医术自然还是要在那杏林馆里当值,虽不是每日都要去,但心神终究都花费在了那治病救人之上,余下的繁琐杂物,自然再没有多余的心思了。

  所以她拒绝是封地之事,也是如此群臣都对于她父母被追封用了这个‘圣’字而不在反对。

  她拒绝了封地,紧接着被册封为定国公主的周梨自然也不可能再要什么封地,而且她要封地作甚?她自己本身也不建议,有封地就等于他们手里分到了土地,这对于当下推行的土地新政没什么好处,所以有个响亮的名头就不错了。

  她的姐姐周秀珠也册封了翁主,早逝的父母还追封了爵位,连元氏都被册为端阳夫人。

  周若素做了县主,周安之则继承了他祖父的爵位,只不过得他弱冠之年后。

  又有那挈炆,当下算得上是这满朝里,真正和李仪有些血缘关系的唯一一人了。

  延续了他母亲临安公主的封号,为临安王爷。

  同样也是虚名,无任何封地,也无任何实权,就是个响亮名头而已,往后不用与官员们见礼,遇着那些品阶等级低的还要同他们见礼,然后在某些事会得些便以,且每年还能不劳而获得些俸禄。

  李仪将他这些近亲属和开国功勋们都给封了个遍儿后,其中那柳相惜一家三口,也是爵位加身,便是他母亲也得了个国夫人的封号。

  又有那儋州顾家等。

  最后终于是到了这钱氏姐妹,分别为物华县主和天宝县主,取的正是那绛州乃物华天宝之地,且是三代世袭。

  这就了不得了。

  只要她们的子女不触犯律例,这三代之后即便没了爵位,但所攒下来的财富和人脉也不可小觑了。

  且这一次封赏即便是没有田地和府宅,但钱财宝物却是不少,尤其是那些宝物,大部份都是价值连城之物。

  是多少殷实人家手握着大把金银想要求都求不来的。

  不过钱家姐妹早在大半个月前就已经启程回绛州去了,起先周梨是起了心思叫人陪同而去的,生怕她们为此受人欺负。

  但姐妹俩婉言拒绝,并不想给周梨添麻烦。

  当下她们献宝有功,这册封旨意也随之下来了。

  同时下来的,还有一道对于周梨的旨意,这中秋后,她与那白镜分管监察司,白镜镇守监察司,她则代替帝王巡游各州府。

  而罗孝蓝回归金商馆,暂替她掌管金商馆事宜。

  这是早前李仪没有和她提过的,所以拿着圣旨的时候她是一脸懵,事后只急急忙忙去找李仪,十分不解:“这样大的事情,怎么能交给我,何况我真去替你巡游,查到了什么不公不允之事,我也办不来案子啊。”

  李仪早就料想她会来,自然是将说辞都给提前准备好了,“此事我与诸位大人深思熟虑后得来的结果,他们也都一致举荐你。”

  “什么时候的事情?”居然背着她商量,周梨表示不满。

  方听李仪掷地有声地说道:“一来,你是这后虞功臣,天下百姓无人不知你周梨,你比任何官员出去,即便你不代表我这个皇帝。”他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干咳了一声,笑着改口:“朕这个皇帝。”

  当了好长一段时间了,这个朕字他仍旧是忘记。

  以至于前段时间不知是哪个闲着无聊,提了一句再自称‘我’,就罚他俸禄。

  是了,他这个做皇帝的也是拿俸禄的,那的还是普天下俸禄最高的。

  但也经不住这个罚。

  周梨见此举,被逗笑了一回,“我当你是夸我,那二来呢?”

  “二来啊,你是三首辅之一,你比任何官员都有资格能代表朕这个皇帝出巡,陈老虽也是三首辅之一,可他这把年纪了,肯定是不能再遨游四海了,玉阳那里,眼下庾城之事快要得个结果了,那河州之事还要等他辅佐阿初,所以只能是你了。”

  话是有道理的,周梨没法反驳,但她做不来案子啊!

  这时候又听李仪说道:“我会让商连城随你所行,他背后还有甲字军队伍,你自是不用担心安危问题,且乾三往后也供你使唤。”

  “那赏罚司岂不是就宋晚亭?”他一个人忙得过来?即便那白镜也仍旧在赏罚司,但他以后的重心还是在监察司啊。

  “此事你不必担心,最近会有一次考核,兴许迁之事,除了立功之外,还有考核一条路来要走。

  至于那些想要靠溜须拍马升官发财的做白日梦去。

  李仪这里是样样做了安排,但周梨仍旧对自己代天子巡游之事不放心。

  但圣旨已经下了,她还能怎么办?犹如那鸭子一般被赶着上架了。

  忧心忡忡回了家里,对于中秋之事也是高兴不起来了,一干人见此,只劝着她,“四处去逛一逛还好,又没说叫你先去哪个州府,你自然是能自己做主,即使如此,不如去江南一带,还能见着阿初。”

  这个主意好,白亦初如今在江南一带,是回不来屛玉县,那自己可以去啊。

  但她明显高兴得太早了,晚些李仪就打发人将那册封钱家姐妹为县主的圣旨叫乾三带着过来,“主子说,叫姑娘顺道送过去,您如今身份尊贵,亲自将圣旨送到,也能更加证明陛下对于这钱氏姐妹俩敬献矿图之事的看重,以后指不定也有人效仿,将是国之大幸。”

  “呵呵,他是逮着一只羊使劲薅呗。”周梨冷笑一声,但又能如何?只能是将圣旨给接了。

  元氏起先还高兴,自己往后也非白身了,还能有朝服可穿,虽说往后得有皇后之后才有机会穿着一起去太庙。

  不过太庙也还没建……

  但不要紧,图个高兴嘛。

  只是见周梨领了这样一道圣旨,那这一去不得是好几年了?又十分不舍,而且这接下来,那萝卜崽也要成婚了,成婚之后好陪同样儿回吴州去重新安葬她父母亲。

  可惜周梨都赶不上了,更不要说是能看到蓝黛肚子里的孩子出生。

  当下也只能收拾心情,阖家过了这个中秋之后,便也是着手准备启程之事,一面将金商馆之事都转交给那罗孝蓝。

  而就在她启程之处,忽然接到那筠娘子的来信。

  前阵子忙起来,已经完全将这件事情忘记了,且那乾三又禀,说李仪果然是没有再同那筠娘子来往了。

  哪里晓得,筠娘子忽然找到了自己。

  周梨本想拒绝的,但最终想着她到底是李仪的心仪之人,哪怕两人不能长相守,因此还是去见了。

  那筠娘子将她约在琉璃河边上的一处小茶楼里,挑了个隐蔽的雅间,开窗一头是山,一头则是河。

  也不知是不是周梨的错觉,只觉得一见面,她就觉得筠娘子身上带着一股攻击性很强的怒火,只不过不确定是不是对自己。

  果然,那筠娘子见她进来,起身行礼,只不过举止十分敷衍,口吻也带着几分怒意:“妾身见过定国公主!”

  那‘定国’两字,咬得尤其重。

  周梨一时感慨自己这第六感果然是好使,但同时也十分纳闷,自己何时得罪过她了?

  而且不是她要见自己么?怎么眼下这般光景,倒像是自己求着见她一般?

  周梨脸色的笑容逐渐敛了下去,“不知筠娘子此番约见,可有何事?”

  筠娘子坐下身,待自己那小侍女给两人倒了茶后,便示意她出去。然后看朝周梨,带着几分质问的口气,“妾身倒是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对,惹了定国公主的不悦,还跑到陛下跟前编排妾身。”

  “嗯?”周梨挑了挑眉,不知道她是何处得来这讯息的。

  “难道不是么?陛下与我一向好好的,只是那日定国公主去见过陛下之后,陛下便断绝了与我的来往,将我的诗文琴谱都一一退回来了。”她想是急了,这会儿也不一口一个妾身自称着了。

  周梨听得她这话,方是有些反应了过来,感情是李仪和筠娘子分手的时候没说清楚?所以这筠娘子以为那日自己去找李仪,是从中挑拨?

  她才没那闲工夫!当时还是叫乾三劝着去的,虽也是有心问一问李仪的打算。

  但这摸着良心说,她还没问,李仪自己就开了口,说要断了这份情。

  李仪既然都这样说了,周梨自然是没有再多过问,却没曾想,李仪这分手没跟人说清楚,反而找到自己这头上来了。

  这锅她可不背。

  但是见到这筠娘子,总觉得她不如自己所理想中的那样好,最起码还没摸清楚之后事情始末后就开始对自己发难。

  当下便也只无奈道:“你既是这样想,那么我若是告诉你,那日我什么都没有说,你怕也是不信了?”

  然后那筠娘子就笑起来,那个笑容看起来十分刺眼,带着些对于周梨这话的不屑和不信,“周姑娘,你从一个小小的农女到如今的三大首辅之一,还被陛下册封为定国公主,享如此尊荣,你觉得我会相信这话?像是你这样的人,还不知那胸中到底埋了多少心计,才能爬得如此之高。”

  这话怎么听就怎么觉得让人刺耳,比她那笑容都让周梨觉得不舒服,对于筠娘子此前的好感和她琴技的赞赏,在这一夕之间都全部荡然无存了。

  此刻心里甚至是庆幸李仪断得快,叫自己来说,她才是满腹心计之人。万幸李仪那里和她断得快,不然时间久了,真对她是情根深种,怕是往后这枕头风是要吹遍朝堂了。

  周梨当下也是升起了腾腾怒火来,但看到筠娘子那一脸得意的表情,好似果然自己的生气是因为被她点中了要害的缘故。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随你怎么认为,如果再没有别的事,我便告辞了。”说罢,也是起身要走。

  哪里晓得筠娘子却忽然起身一个疾步上前将她给拦住,“你休要将你那些算计人的技巧放在我身上,我告诉你,我自小生在那种地方,可以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什么人某狗样的人什么居心,是好是坏,在我面前都是藏不住的。”

  说到这里,忽然眼含着委屈,“阿仪与我本相处得好好的,我们对月当歌,论诗文辞赋,我抚琴他便吟诗,从日光灿烂聊到星月漫天,下至黎明苍生,上至帝王朝堂,没有不能说的,可因你他便断绝了与我的来往。”说到此处,她目光陡然一转,竟是带着几丝入骨恨意。

  朝着周梨指名点姓地问道:“周梨,你是不是一直在害怕,有朝一日,会有一个女人超越过你?你害怕别人夺走你的一切!所以你才使出这下作手段来挑拨我与阿仪的关系。”

  筠娘子的这些话,的确让周梨有些气恼!什么鬼话?她要是怕别的女子夺走自己的一切荣耀,怎么可能一次次提拔女官?但与此同时,她也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忽然觉得李仪能理智决绝地筠娘子分开,只怕不是意识到他人生得失。

  而是……

  她像是探出了个什么秘密来,忽然有些同情起李仪的情路坎坷。

  新政的推行,和女子拥有男子同样的权力,的确是惠民天下,但这其中并不包括皇帝的女人。

  所以嫁给李仪的人,注定了要与朝廷隔绝一切。

  真正有那个能力的人,李仪也觉得不应该拘在他的后院里,而是到朝堂上来,和周梨一般大放光彩。

  但此刻即便听得筠娘子说她和李仪相处时候的种种,风花雪月与朝堂政务共存,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这恐怕才是李仪决定和她断了的缘故,甚至道别都没有。

  可她却怪罪到自己的身上来,料定了自己和她从小在那青楼里所见过的大部份女人一样,喜欢在背后嚼舌根。

  如此说来,她即便是有才华在身上,但这眼界到底还是有些狭窄了。

  不然的话,李仪忽然和她断绝来往,她应该是在自身上找原因,而不是将错误归咎在别人的身上。

  且还是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只凭着自己的心思猜想。

  周梨又有些同情她,看着盛怒的她,只道:“你的过往,我从未有所歧视,且那也不是你自己能选择的,所以我从来没有低看你一眼,甚至曾经一度将你与那些大家们平齐,你一手创建了如今的风月馆,我甚至是对你产生过敬佩之意,我想来,表哥也是这样认为的。”

  筠娘子一怔,显然没有想到周梨会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且那目光坦诚得让筠娘子想在她眼里找寻半丝虚假都无迹可寻。

  但她对周梨这番话,也只是短短的愣了一下,随后就反应过来,“你修得说这些话来哄我,你若真这样认为,就不会从中阻挠我与阿仪了。”

  周梨忽然觉得,自己同情她没有必要了,也没有必要告诉她李仪和她分开的两个问题。

  一来是她的出身,这天下初定,不服李仪的人比比皆是,所以她的确不可能为帝王之妻;二来就是李仪没有告诉自己的,筠娘子的野心了。

  “随你怎么想了。”她轻轻笑了笑,转身头也不回就开门走了。

  那筠娘子试图追出去,她认定了周梨的这个笑容是对自己的嘲讽。但又怕引起众人围观,只能不甘心地停在了门口,眼里的怒火和恨意又升了几分,只咬牙切齿地骂了周梨一句:“你自己命不好,嫁不出去,也见不得别人幸福么?”

  这话也亏得是周梨没有听到,不然肯定是要挽起袖子和她反驳一二的。

  什么叫她嫁不出去?要不是为了这后虞能统一,她和白亦初早就成婚,没准孩子都有了。

  至于周梨临走前那个笑容,的确是有几分嘲讽的。嘲讽筠娘子既是聪明,又不算太聪明。

  只不过这些她也不去追溯了,就当那过眼云烟,当下还是去将几位长辈们拜访了才是。

  毕竟启程的人和日子已经定了下来。

  但是她没有想到,她与筠娘子见面,且这聊天的内容被乾三听了去,一字不漏地转达给了李仪。

  所以当启程前日她去同李仪告辞,那李仪眉眼间有几分尴尬,“本想还维持一下自己的体面,想要证明自己没有那样倒霉,果然是有个真心实意的红颜知己,没想到……”

  周梨听得他此言语,反而是有些同情他了,做了这帝王,连一份单纯的感情都不配拥有了。

  因此是叹了口气:“罢了。只不过往后你自己到底断干净些,这一次叫她觉得是我从中作梗,下次我不在,谁知道会不会又觉得是屏儿姐?屏儿姐可不是我,若是叫人欺负了去,看你如何是好?”

  李仪为此事深感自责,表示以后实在不行,这婚不成也罢了,要不就在群臣推荐的女子里挑选一个。

  反正他们推荐的,都是那宜家宜室。

  周梨想着他如今也是而立之年了,天下虽有,但不得半分真心在手,便道:“说来到底是你这身份的缘故了,早年你当不要想着什么天下未定,不讲儿女私情。这下可好,你想讲儿女私情,人家却要和你讲天下权力。”

  李仪也叹气,“谁能想得到呢?那时候不也怕真遇到一知心人,却不知前途如何,若是将人辜负了,也不好。”

  “这是什么话?照着你这样说,那不立业成功就不能成家了?可是俗话说的好,先成家后立业呢!”又见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确是可怜,人家乾一都要妻儿了,乾二也成了婚,便道:“如若不然,你得空多出去走一走,将你这身上的帝王之气收敛收敛,最好是将你旧年在乡下那套样子拿出来,若如此真有人不知你身份,仍与你在一起,那我看也是个良配。”

  这话李仪给放在了心里,“倒也未尝不可。”说到此处,忽然想起早前翻看过的前朝文献,讲的都是些离奇案件。

  不过这些案件,明面上却是看不到的,就如同那河水潺潺,但哪个晓得底下埋葬了多少污垢?

  于是便道:“你提议叫我将旧年行头拿出来,那你此番前去各州巡查,倒不如也这般行事,你微服到何处,届时叫连城将仪仗追随到何处便是。”

  周梨也是这般想的,“是了,这如今各州府接连来奏,只好不坏,恍眼一看,好似着天下真是四海升平,海晏河清,只不过那银子尚且都有不喜欢的人呢!何况你这做帝王的。”

  这种胆大妄为的话,也就是她敢当着李仪的面子说了。

  李仪果然苦笑:“除了你,可再也没有谁敢同我这样讲话,近来连屏儿都开始讲究起来。”

  周梨却只埋怨他,“天下的公务是做不完的,你这份工得干到寿寝正终,所以急不得的,得空了多去屏儿姐那里,她念着你,却又怕耽误你的事情,念你也不敢找你。”

  末了,又添了一句:“你说了两个‘我’,要被罚俸禄了。”然后哈哈一笑,便走了。

  周梨手里还拿着对钱氏姐妹的圣旨,所以只能选择先往这西北往上,到了那绛州后,是否要去江南一带,还要再做另外的计划了。

  也因这手里捏着钱氏姐妹被册封的圣旨,以及商连城那里带着对姐妹俩的赏赐之物,所以她也是特意去打听了一下那已经去挖矿了的郑远恒。

  听说他被送去阿姊山挖矿后,他那青梅竹马得了郑家姐妹的话,果然去咨询了一二,得知自己和孩子是分不到一丁点钱财的。

  于是起了将孩子丢掉的心思,她那儿子身体素来又不好,当时还在杏林馆里排队医治呢!连郑远恒给她买的那些贵重物品都一一卖掉,换了银钱在手里。

  不过后来去看了郑远恒一眼,不知怎的就改变主意了,带着那儿子就往绛州方向去,也不给孩子治病了。

  怕也是冲着那郑家财产去的。

  而此番与周梨一同出行的,除了商连城的大队人马和乾三这个带品阶的护卫之外,还有沈窕也跟着。

  以及一个文书。

  也不是旁人,正是前阵子挈炆他们成婚那天过九十九大寿的章家老太太的孙子,也才弱冠的章玄龄。

  其实这份文书能做的人不少,但这章玄龄字写得好,还写得特别快,而且这章家因为总是代代单传,且还总是老来得子的缘故,他们家归咎于肯定是身体不好的缘故。

  所以这章玄龄从小也开始学武,他父母就指望着他正常年纪就能有孩子。

  因此他既是写得好写得快,武功还不错,跟在周梨身边,有时候还能充当个护卫。

  即便是不行,那遇到危险的时候,他这个记录巡抚大人出行史的文书也能自己保命。

  不过得知他以后也要跟在周梨身边,沈窕不禁和周梨悄悄吐槽起来,“他们家总是老来得子,又一脉单传,难道没想过另走捷径?”

  “什么捷进?”周梨以为她说比如纳妾?

  哪里晓得她说,“□□啊,我看许多夫妻成婚多年没有孩子,收养一个孩子,立马就有自己的孩子了。”

  这个说法有没有什么科学依据周梨不知道,但是事实上大多数还真都是如此。

  也不知他们章家为什么没有领养一个孩子。

  浩浩荡荡的队伍旌旗蔽日,很快就从屛玉县城出发,至临渊洼方向而去,翻越过紫萝山脉。

  周梨先是乘在那四匹马拉的大马车里,过了临渊洼,从陈慕那里又得了不少好东西后,到了紫萝山脉,就直接走州道去往灵州城里。

  拜见过了霍琅玉和公孙曜夫妻后,在灵州城外的马场里转了一圈,便正式上路。

  她也是这个时候从那宽敞的马车里下来,带着章玄龄沈窕,以及在前面做斥候探路的乾三。

  四人轻装上阵,一路穿越全州。

  那绛州地接豫州,又与业州相连,东临燕州大地。

  而周梨在全州微服私行,见民生安定,各处风貌也好,即便是有些刑事案件,但衙门都秉公执法,可见这陈大人治理是用了心的。

  左右那磐州也是另外一位陈大人,周梨就不打算再走磐州业州了。

  而是选择直接从全州上豫州去。

  才到豫州,就得知了那司马垣如今竟然都还在豫州,显然着豫州的矿产之丰富,完全超越了齐州。

  而这豫州又是紧连着那关外辽北,所以周梨在此处,还办了一两桩民间小案子。

  其中一个,则是大家都认定了的清官难断家务事,入赘的女婿为岳家兢兢业业起早贪黑地经营,还要受岳家白眼冷待,连孩子也叫岳父岳母教坏了,于是他想要和离,受到女方蛮横的阻止甚至是人身伤害。

  周梨私下调查清楚后,都没来得及等后面那商连城的队伍,就让乾三去那县衙里,知会那个她见过的小女县令给办了。

  然后便直接朝着绛州方向而去。

  且说着钱家,自从钱氏姐妹的父亲大富大贵之后,也是举家搬到了城里来,算得上是一方知名富贾。

  不过即便是家中钱财万贯,但因钱老爷没有儿子的缘故,也是从来都叫人低看着。

  而钱老爷因念着妻子与自己同甘共苦,也是没有想过要纳妾生儿子的想法,而且两个女儿几乎都继承了他的经商天赋。

  至于族里,虽一面总是拿他没儿子的事情来打压,但也没有一个人劝他纳妾生儿子的。

  到底他们还是怕钱老爷生了亲儿子,以后这钱家的银钱就不好这么拿了。

  眼下周梨一身轻装打扮,还没到绛州城,而是到了钱家祖籍,也是族里人所居住的黄梨县,便开始打听起钱家之事来。

  如今女子为商为官的不少,她也不必在女扮男装了,但却没用自己的真名,而是如同当初去往丰州木雅城之时用了假名字,李粥。

  因钱家是做皮毛生意起家的,所以她此番给自己安排的身份也是个做皮毛生意的小户家小姐。

  身边的沈窕是丫鬟,章玄龄是账房,乾三是车夫。

  又因天已至黄昏,于是四人在黄梨县城里最大的客栈里入了住。这八宝客栈是客房酒楼两样同属经营。

  他们要了两间客房之后,便在楼下大堂里吃饭。众所皆知,这但凡做跑堂小二的,哪个不是眼观四方耳听八方的机灵鬼?

  所以一看他们这外地来的口音,就连忙上前打听,“几位客官,这是要打哪里去?”有时候给客人提供点消息,还能赚点外快,何而不为呢?

  而为了周全些,周梨在豫州的时候,同那个小县令那里做了另外一套户籍,用来在外登记的时候用。

  以免暴露了身份。

  因此小二知道他们来至豫州,只好奇是要行往何处去?

  周梨特意下楼在大堂里吃饭,正是等着小二来搭话,她也好打听消息。

  如今也是顺势回道:“我家近年来做起了皮毛生意,特意来这绛州探一探路子,不知小二哥有什么高见?”

  小二一听,当时就来了劲儿,“那这位李小姐你可是来对了地方,谁不知道我们这绛州皮毛大户钱家,原来本籍就是这黄梨县的,一年来在钱家手里经手的皮毛,不知几何呢!”

  而说到钱家,想起近来钱家姐妹俩发生的事情,也是一时觉得有说不完的话,只可惜堂中还有旁的客人要招呼。

  周梨见此,也不着急,只慢慢吃,等他得了空过来,方继续问:“我瞧小二哥乃八面玲珑者,想来在钱家可是有认识的人,可愿意帮忙牵连搭线,在下也想同他们家学习一二这皮毛生意怎么做才好。”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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