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_反派总在开导我[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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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说话的是个30多岁的男人,留着稀稀疏疏的山羊胡子,带了小冠,却一副没有干劲的地头蛇模样。

  他挥挥手:“把奖品发给棠鸠徒儿,然后大家都可以回家睡觉了。”

  “不行!”

  石崖附近突然响起一阵笑声,痞里痞气的,在突然沉默下来的山谷中回荡。

  “这架已经没法打了,就算棠鸠徒儿赢吧。”

  人群中实在有人不服,走出来个背了琴的乐修。

  “还没完呢,我们还能打!”他满脸郑重,沉声道,“我来试试!”

  妈的,这种擂台赛就不应该让阵修上台。

  本来还瞧这小姑娘修为不高,应该不难对付才是——她的触手是克制那土灵根,可还有火灵根、金灵根、器修……许多修士都能克制她的藤条触手。

  没想到小姑娘还留了这样一个后手。

  试?

  试什么?

  “还有人要来试试吗?”

  “……”

  “我觉得……”啾啾还在斟酌。

  陆云停已经一个纵身跃入了人群,啾啾的“不妥”两个字没有被他听见。

  好姐妹陆云停做下这样的决定后非常愉快,并且迅速将自己带入了角色,开始为他的姐姐啾啾考虑。

  众人不敢吭声。

  已经阴沉下来的天空,放心大胆的给众位修士投下阴影,一双双眼睛都看不清情绪,但总觉得他们莫名的冷汗涔涔。

  众人眼窝更黑。

  这小姑娘刚才气定神闲地把她的阵法扩大到了整个擂台,好比给人当面下毒,再当面要受害者吃下去?试什么?试毒吗?

  土灵根的土墙姑且还在可控范畴内,可阵法呢?——相当于是以人力与天地规则做对抗,不管你修为有多强大,身体有多强悍。在天地规则里,都会被一视同仁地玩弄。

  啾啾心里确实是有些不愿意的,不过待会儿说也不迟。

  现在她很快把注意力放回到擂台上,又用剑尖画了几个圈,把阵法从那边一隅扩大到整个擂台上,然后问。

  没有人敢附和他那句“我们还能打”,大家只是用敬佩的目光看着他,目送这不怕死的壮士走上擂台。

  过不到三息时间。

  壮士:“啊——!”

  一声长叫,宛如头顶不知天高地厚的渡鸦,从台上飞出来,渐行渐远。

  连根抛物线也没有,仿佛是从擂台漏出来直直下坠似的,虽然坠落的方向是横着的。

  咕咚。

  众人咽了下口水。

  他们甚至没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只瞧见那小姑娘的手指轻轻一挥,乐修瞬间没影了。

  反正出了擂台就算输,这是比赛规则。谁进她阵法,她就把谁的重力换个方向,让对方摔出去。啾啾现在简直比陆云停还要轻松。

  又不费灵力,又不费体力。

  这架确实没法打了。

  众人抱头悔恨。

  就不该让阵修上台,就不该让阵修找到机会结阵!

  棠鹊却皱了皱眉,看向擂台,觉得不太好。

  直接把整个擂台圈为自己的地盘——别人都是实打实的在战斗,啾啾却靠改写天地规则来战斗,确实有些胜之不武。

  正想着,人群中有个女修,脱口说出了和她一样的想法。

  “这也太不公平了!”

  那小姑娘气呼呼的,嘴一瘪,像只惹人怜爱的小兔子。

  孤灯并不怜香惜玉,反问:“不公平?怎么不公平?”

  小姑娘手一指:“别人都是辛辛苦苦在打架,她却什么都不做就能取胜,这不是耍赖吗。”

  “好家伙,人家辛辛苦苦画出的阵法到了你嘴里却是什么也没做。怎么,靠蛮力取胜才叫取胜,靠脑子取胜便不叫取胜?”

  孤灯平生最恨有人偏见阵修,不禁冷笑:“上了擂台本来就是各凭本事,你们的兵器法器道术仙术是本事,我们阵修的阵法便不是本事了?凤梧老儿,我们的阵法不叫本事?”

  孤灯直接点名了女修的师尊。

  小姑娘面色一白。

  凤梧真人垂目道:“阵法自然也是本事。”

  “师、师尊,我不是那、那个意思……”小姑娘白着脸结结巴巴。

  孤灯又道:“真要公平,大家都把自己本领舍弃了再来打。”

  他本来长得就有些凶,这会儿语气一重,更像是小混混要街头火拼了似的。

  “瞧见个比你强的就嚷嚷不公平,却不会思考战术对策。依我看,你也别修仙了,走出师门就是死路一条。干脆早点哭哭啼啼回家让爹娘庇护一辈子得了。”

  那女修模样长得好看,平日都被众星捧月着,哪儿被人这样凶过。呆了呆,脸上又青又红,眼里蓄了汪泪水。

  “我、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你也没必要这样凶、凶我吧?”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谁都知道这话没有说服力。你心里不这样想,哪儿又说得出来?

  孤灯哼了一声,移开视线。

  他的话糙,理却不糙,之前陆云停也是同一个意思,和真正的敌人战斗起来时,谁管公不公平,赢才是最重要的。

  小姑娘跺了跺脚,嘤嘤嘤地躲到众人身后去了。

  棠鹊心里也一跳。

  明明被骂的不是她,可孤灯的声音就是震得她脑子里嗡嗡的响,连太阳穴都跟着一起突突直跳。她耳根偷偷一红,面皮发烫。

  乐修飞走之后,场上众位弟子都一动不动,看样子是没人再敢上台挑战了。

  啾啾连问了好几声“还有人要上台吗”,都没有回应。

  许久后,青鹤观一位道长笑着甩了下拂尘,颇为欣赏。

  “你们太初宗这女娃娃倒真是不错。”

  他身边另一位老禅师也“阿弥陀佛”一声,看样子是赞同这个观点。其余一些长老、真人纷纷附和。

  “小姑娘敢学阵法,真是勇气可嘉。”

  孤灯翻了个白眼。算了,不吵了。

  这场擂台赛的比赛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

  太初宗掌门九玄真人笑了笑:“棠鸠徒儿,你过来。”

  他现在是最快乐的。

  门中弟子受了夸赞,肥水又没流到外人田,好资源内部消化了,他奖品给得心甘情愿。

  他将返阴阳轻轻放进啾啾手心,温声道:“可拿好了。愿它日后能给你带来更多帮助。”

  “多谢掌门。”

  啾啾本来想戴在身上,转念一想,又给上面做了个花型标记,乖乖放进物品袋。

  此间事了,估计各位领导再发表一番演讲,就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孤灯完全不考虑场合地打了个呵欠,啾啾则在注目礼中往她的小凳子走。

  天地苍茫,焦火山又格外荒凉,渐起的峦烟之间,矮小的姑娘宛如踽踽独行的孤帆。人潮自觉给她让开了一条路。

  他们还记得他们刚才和这小姑娘是队友,为她摇旗呐喊过。也记得这姑娘有多凶残狂野。

  不料啾啾还未走入那条绿色通道,就有个声音喊住他。

  “鸠儿。”

  啾啾一顿,背影缥缈。

  封疆抬手招了招:“鸠儿,过来。”

  棠鹊睁大了眼,脑袋发懵,不知师尊做何意。

  封疆声音肃然,很有正派君子的清朗,不轻不重,却把大部分视线都引了过来。

  啾啾离人群还有一段路,孤零零地站在那片空地中。片刻后,她转过身,却并不过去,只是略略低头,看不清表情。

  “师傅找弟子可有什么事?”

  封疆慢慢收回手,负在身后,身形挺拔傲然:“素雪之前应该已经同你说过了,明日你便回藏雀山罢。”

  啾啾没吭声,倒是其他弟子活跃了。

  “这么说,棠鸠师妹可以回来了?”

  有人满脸欢喜,也有人身子一僵,不可置信。

  好些师兄师姐似乎还没从刚才的胜利中走出来,有些一荣俱荣的兴奋。

  “那敢情好!棠鸠师妹回来后,可得教教我们你刚才那阵法!”

  棠鹊花瓣似的唇却抿得没了血色,看着封疆这边,鹿眼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啾啾一动不动,并没有任何欢喜雀跃,只是问:“为什么?”

  她声音过于机械平缓,听不出来情绪,只能当做疑问来理解。毕竟她本来该在焦火山上呆整整一年,而现在距离一年还有几个月。

  封疆淡声:“你剿杀邪道,开阵有功。将功补过,已然足矣。”

  “……”

  啾啾点了点头,毫无表情地行了个礼,平平道:“可是,恕弟子难以从命。”

  “什么?”

  封疆愣住。

  周围弟子们也愣住。

  棠折之更是错愕不已。

  这等好事还有不从命的?

  “阿鸠!”他直觉不妙,低声喝道。

  温素雪倒是早有察觉,静静地闭上眼,按捺住心底的一阵又一阵泛起的酸涩。

  “弟子不回。”啾啾又重复了一次。

  他们这边动静不小,掌门和孤灯等人已经踱了过来,也有不少年轻修士好奇地踮着脚往这边张望。

  只看见那片红色的土地上,少女稍稍攥着拳,脊背紧绷,仿佛在和一群看不见的怪物战斗。

  “阿鸠。”棠折之又喝了一声,要过来拉她。

  啾啾却往后退开一步,睫毛低垂。

  “第一,弟子未能带灵晶回归,便是说,弟子未能通过试炼秘境的考验。”

  原来是介意这个。

  封疆面色稍霁:“此事素雪已经同我说过,你灵晶本来集齐了,只是不慎遗失在秘境之中,我可以网开一面。”

  啾啾摇摇头:“第二。”

  天有些冷了。她站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

  少女长发在风中飞舞,浑浊天色之中,原本平淡的眉眼却冷冽如□□,宁折不弯,孤傲偏执,要杀尽天下不公不义。

  这一次,她扬起了声音,铿锵有力:“第二,弟子无错!”

  “弟子本就无错,何来将功补过一说?!”

  封疆瞳孔蓦地一缩。

  不等他开口,啾啾视线便落到棠鹊身上。

  “你刚刚满脸倔强不甘,后来又一副退让自嘲的样子,是不是在可怜你的青鸾?觉得一条生命的账就这样被抹平了。”

  棠鹊愣愣看着她,刚刚还因受打击而混混沌沌的脑子被更加用力地搅了搅,不知为何,她竟然手脚发寒,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好半天,她才慢慢清醒。

  “那又怎样?我不该这样想吗?”棠鹊真的生气了,也忍不住扬起了声音,语气比平时快了些,“我说过,那是一条生命。”

  “我也说过,你的青鸾并非我杀,我说过无数次。”啾啾则很平静,不卑不亢,目光慢慢滑过面前一众人,棠折之、封疆、温素雪……

  棠折之皱着眉。

  封疆面色微沉。

  温素雪唇瓣动了动,什么也没能说,只慢慢摇了摇头。

  不是那样。

  他很痛苦,可傲慢的少年却不愿意让她看见自己的低头服软。便是摇头,也等她视线别开后才摇头。

  “再说一次也无妨。那日在玉塔,是青鸾先来杀我,我才动手反击。他的死也并非我造成,而是他自己撞墙身亡。我给你们每一个人都说过,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信我。只是因为棠鹊认为是我杀的,她心境一跌,悲恸一哭,你们便都信了她,要来罚我。”

  “我知道,你们依然不准备信我,也依然觉得罚我罚得正当。”

  “既然如此,正好今日掌门真人在此,诸位前辈高人在此,弟子希望能够重查此事,还弟子一个清白。”

  她声音虽然平平,却说得真诚,还有些委屈,甚至哽了一下。

  脸上却没有表情。

  “弟子知道自己木讷愚钝,不如棠师妹讨人喜欢,弟子不乞求师尊就此相信喜爱弟子。但只想在这件事上,求个公道。因为弟子也不愿平白无故,背负人命一条。”

  啾啾“人命”那两个字说得格外低沉揪心。

  不知何时,苟七和宁溪已经将陨星推了过来。如雪的白发下,陨星一双长眉微微蹙着。

  啾啾做好了准备,闹出这么大动静,被赶出师门又或再次受罚。

  但无论如何,哪怕玉石俱焚,她也要寻个清白。她要把这口锅还给他们,让他们记住,他们的偏心、不公、愚蠢引出了她这颗炸|弹。

  封疆面色隐隐发青。

  掌门则将手放在了眼眶微红的少女头上,温温热。

  “不着急。别怕。你且将事情经过细细说一遍,若有不公,我自会替你主持公道。”

  九玄虽然头发稀疏,有时候很会打算盘,有时候很没威严和风骨,不太像个能服众的掌门。但他却是个好人,单纯的好人。

  棠鹊也红了眼,抿唇倔强地瞪着啾啾,吸吸鼻子。

  明明是她的青鸾死了,她最该委屈,为什么大家还要这样看着她。

  这个世界总是这样,针锋相对,让她遭受一次又一次折磨。但这一次,她不会再忍让。就算啾啾是她妹妹,她也要和她战斗。

  两边都不畏不惧,僵持对峙。

  陨星敲了敲轮椅。

  “光是靠嘴说,也分不出真假,棠鸠徒儿也说了,此事她与棠鹊徒儿各执一词,扯不清楚。”

  咕噜噜——

  木轮椅的声音轻轻响起,陨星滑到青鹤观弟子旁的老和尚面前,微微一笑。

  “听闻坚混禅师有面水镜,能照出人之记忆,可否借与晚辈们一用?”

  “阿弥陀佛。”老和尚念了声法号,递上面粼粼湖青的镜子,“陨星真人用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晚了,更新晚了。今天发红包赔罪吧。

  顺便一提,之后更新时间都放在晚上吧。

  “你先打擂台,我去做准备工作。”他很热情,“等你打完应该正好可以和我结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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